多部电影都有这么一幅恐怖场景:一个头戴道冠的道长,手仗宝剑,开始念念有词,然后一群头贴黄符、身穿清朝官服的僵尸,便乖乖地排成一个列队。随着摇铃一响,僵尸们就会此起彼伏地跳跃前进,这里的原型就是湘西赶尸。
湘西赶尸的最早传说是从远古的黄帝蚩尤大战开始的。苗族祖先蚩尤在黄河流域,与中原部落首领黄帝,进行了一场旷世持久的大战,当时尸横遍野。蚩尤就对他的军师说,咱得想办法让战死的兄弟回归故乡。于是军师便开始“做法”,让原本瘫死在地上的苗族战士们全部立起来,跟在蚩尤后面往南走。
苗族人赶尸倒是确有其事。历史文物研究者沈从文,就曾在自己的作品中记述过赶尸一事:
经过辰州(今沅陵),那地方出辰砂,且有人会赶尸。若眼福好,必有机会看到一群死尸在公路上行走,汽车近身时,还知道避让在路旁,完全同活人一样。
年,两个解放军在湘西的荒山野岭里,就曾遇见过一个摇着摄魂铃,指挥着几个僵尸行走的人。放在平常人怕晦气,肯定是会避开的,可是解放军担心是敌对分子在故弄玄虚搞破坏活动,就一路跟了上去。他们最终发现是其实是师徒几人,轮流背着死尸行走。
还有一个叫田铁武的人,自称是湘西最后一位赶尸匠,他曾多次接受媒体采访,也上过若干次电视节目。但当谈到赶尸的秘诀时,他不是顾左右而言他,就是故弄玄虚,不得要领。
对于到底如何赶尸的问题,也有各种各样的猜测,有靠谱的也有不靠谱的。比如有人说用两根竹杆搭在尸体腋下,外面罩上宽大的衣服,前后由两个人抬着,竹杆一颤动,就有了上下跳动的感觉。但如果从物理学上来说,这是行不通的。别说一串尸体的重量活人承担不起,光尸体的重量就足以把上肢与腋下拉断。
还有说是下面是人背着走的,路途近了也算说得过去,但如果长途跋涉,难度也很大。
有的说赶尸人接受委托之后,将尸首运到自已的窝点,把头颅和四肢分解后,躯干部分偷偷埋掉,然后只把前一部分用苗药和丹砂进行防腐处理,装进背篓,临到家乡附近,再在专门的赶尸客栈,用竹木搭起身架,安上头及四脚,穿上尸服,解到客户家以后,亲自装殓。
这其中的几个环节,一是起尸和落尸时都不允许有外人围观,二是昼驻夜行,三是有专门的赶尸客栈,都是为了避人耳目。也为了提高其神秘性,提高职业的门槛和收入。
但最靠谱的说法,来自于一位在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凤凰县的苗族文化学者,他的名字叫吴曦云。他认为,从苗族宗教信仰的角度来考查,真正的湘西赶尸可能并不存在。因为苗族崇拜祖先,只打理人的生前,不怎么在意人的死后之事。也不相信地狱轮回之说,向来是不重葬的。现代苗族的丧葬仪式,多是受了汉俗的影响而已。
除了最早的蚩尤赶尸传说以外,直到清朝中期以后,才出现了赶尸活动。其实是,当时的不法分子,为了方便走私、贩毒、倒卖文物或紧俏物资,而组成赶尸队。借着赶尸的名头来唬人,加上人们不愿遇到晦气的原因,就连官兵都不愿靠近。无论是尸体走路、还是摇铃、黄纸符等,都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。整个赶尸过程,一具真的尸体都没有,全是由活人装的,乃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。
从逻辑上分析,笔者也不太相信赶尸。因为交通和信息不便,客死异乡后,谁知道尸体的老家,就算临死前说了,赶尸人也不知道,弄它回家一定拿到钱。没有够足的防腐技术,死两天就腐烂散架了。如果只是晚上行走,更延长了运输时间,总之是风险很大而又没啥保障的事,当时贩运私盐或鸦片的说法更合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