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尸匠在港台电影里经常见到,一直以为那是导演编造出来的“僵尸”桥段,但其实在中国古代湘西地区,就有这样一种职业—“赶尸匠”,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逐渐消失。赶尸匠应雇主之邀,将在外地死去的亲人运回故里安葬,因古时湘西交通极为不便,普通百姓又付不起昂贵的车马费用,就请赶尸匠帮忙运送死者。
这样一种特殊的职业,关于它的传说由来已久。相传上古年间,苗族的祖先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黄帝、炎帝部落展开决战,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蚩尤看着阵亡将士的尸体不忍遗弃,他的军师就找人装扮成蚩尤的模样,站在阵亡将士的尸首面前,念动咒语,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都站了起来,默默紧随,军师在后面压阵,使得阵亡将士的尸骨回到故里并得到安葬。这是最早的关于湘西赶尸的古老的传说。
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赶尸匠,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:
1、长相丑陋。一方面,赶尸匠每天与尸体打交道,丑陋的面容可以起到震慑作用。
另一方面,赶尸行业有其独特的行业机密,穷人家的孩子才会来做赶尸匠,再加上长相丑陋,不容易娶妻生子,这样就能更好地保守行业机密。
2、身强体壮。要求男性年满16岁,身材偏矮,骨骼健硕、肌肉发达,能一口气负重百斤,行走百里山路。这是因为赶尸匠有时还要背着尸体走路。
3、胆子要大。做这种领着一串尸体日夜赶路的行当,没有胆量肯定是不行的。如何测试胆量呢?师父会将一片做过记号的树叶放在深山乱葬岗的一个坟头上,徒弟须在深夜只身一人,不带任何照明工具把树叶取回,才算胆量合格。
4、方向感强。赶尸匠要是辨不清方向,领着一串死尸迷了路,最后再找不到死者的故乡,那就闹出大笑话了。
赶尸匠将朱砂和苗药涂抹在死者的脑门、背膛、心窝、左右手心、脚心等七处,每处以一道神符压住,相传这些部位是七窍出入之所,要用朱砂神符封住死者的七魄。
之后,再将朱砂和苗药塞入死者的耳、鼻、口中,再以神符堵住。因为耳鼻口是三魂出入之所,这样可将三魂留在死者体内。最后,还要在死者脖子上敷满朱砂和苗药并贴上神符,再给死者戴上斗笠。然后念动咒语,尸体便会应声站起,追随着赶尸匠的锣声上路。
世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咒语吗?年中央电视台《走近科学》栏目就报道过相关的赶尸文化。至于那些咒语是否真的灵验,随着赶尸匠行业的失传,已经无从考证,但对于朱砂和苗药的应用来看,能够保持尸体一段时间内不腐,是比较可信的。
那么,尸体为什么能“自己行走”呢?
通常来说,赶尸匠的技术分为三个等级,一等叫“行尸”,二等叫“分尸”,三等叫“背尸”。就其技术含金量来说,一等和二等,即“行尸和分尸”的技术含量最高,“背尸”的技术无法与前两者相比,只需要有力气就行了。
所谓“行尸”,如同在港台片中见过的那样,尸体是双手前伸,双脚蹦起来行走。事实上,并不是尸体会走,而是赶尸匠使用独特的苗药,使尸体的腿部关节不至于过分僵硬,然后在尸体的腋下连带两个手臂绑在两根竹竿上,两腿中间也绑上一根由赶尸匠牵着的竹竿,前后两个赶尸匠扛起竹竿,尸体自然被托立而起且双脚貌似沾地,赶尸匠边走边扯动绑在尸体脚上的竹竿,随着肩上竹竿的忽悠抖动,加上人们纷纷避让不敢上前,远远看上去尸体就如同蹦着走一样。“行尸”能够既快速且完整的地将尸体运到目的地,因此是收费最高的。
而“分尸”法其实是一种偷工减料的方法,但需要更高的技术含量,就是把尸体肢解,留下头颅、肩膀、手臂和完整的胸腔,然后由一个身材矮小的赶尸匠钻进掏空内脏的尸体胸腔里,把自己和尸体的胸腔紧密捆绑,再穿上袍子、尸头戴上斗笠,跟着前面的赶尸匠走路,因为是钻进胸腔里,自己看不到路,全凭领头赶尸匠的锣声信号踏出步点。而掏出的内脏,连同身体其他部位一起,用苗族特有的草药制成的防腐药水,浸泡之后放在背篓里,由负责在后面押运的的赶尸匠背着。
著名的苗族作家沈从文,在早期的一篇文章中写道:“经过辰州(今沅陵),那地方出辰砂(朱砂),且有人会赶尸。若眼福好,必有机会看到一群死尸在公路上行走,汽车近身时,还知道避让在路旁,完全同活人一样。”其实有这样的描述也不奇怪,因为行走的不是尸体,而是套着尸体的外壳走路的人。
用“分尸”法赶尸一般是贫穷的主家出不起太高的报酬,只要死者能够尽快回到故里,即使被分尸,也能接受,到了目的地再将各个脏器零件拼装缝合,也算尸骨完好地入土为安了。
“行尸和分尸”是各方面技术都过硬的赶尸匠才能做到的,首先是防腐技术朱砂和苗药的应用,尸体分解后的组装、缝合等,都需要一定的技术。而为了显示自己的赶尸专业性,他们通常日夜兼程,白天不怕见人,以显示赶尸技术的高超。
而“背尸”最没有技术,也最见不得光,会砸了赶尸匠行业的招牌,即使收了雇主的银子,也不敢在白天赶路,只好凭力气赶夜路,赚点苦力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