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年,去了趟久闻之中的湘西,张家界武陵源,凤凰古城,一览无遗,圆了多年的一个梦。按下山川之逶迤,景致之秀美不表,湘西那独有的风土人情的确别有一番韵味。无论是沈从文的《边城》,还是耳熟能详的《湘西剿匪记》,都为湘西这片神秘之地披上了一层面纱。
虽是去过,却是唤起了我尘封多年的那份好奇,或者说,与大多数人都有过的猎奇心态一样,湘西充满诡奇莫测的秘辛,愈发挥之不去,更添了无数瑰奇色彩。
赶尸之秘
赶尸,仅从惊悚的名字就得知,应该是驱赶尸体的一项技能,这也成了我孩童时期为之噩梦所系。其实,真正的赶尸,又称移灵,是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,叶落归根,入土为安。港台片中的赶尸情节,大都源于此。
赶尸的起源,没有明确的考证,最为大家接受的一种说法是,来自于黄帝时期,蚩尤手下的一位大巫。这位大巫是苗族的祖先,借助神秘的巫术,将战死的将士尸首驱运回家乡下葬,由此代代相传。
在防腐和运输不便的古代,赶尸的出现,应运产生了特殊的行业,俗称“赶尸匠”。据说,赶尸匠是身穿道袍的法师担任,不管天气如何,都要穿着一双草鞋,身罩一袭青布长衫,腰间系一黑色腰带,头戴一顶青布帽,手执铜锣,腰包藏着一包符。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,都由他一人驱赶。自然,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,赶尸有了“三赶,三不赶”之说,对技法的传承和择徒也有着特殊的要求。
事实上,据说赶尸匠大都是兼职,平常时候与普通乡民无疑,都是贫困人家。只有熟悉的乡民上门相托,才会以出远门的方式揽下这档子“赶尸”的差事,所需费用也是极为低廉。
如今的赶尸行当,已经湮灭于历史尘埃,它作为一种民俗事项,是巫术的一部分,今人或许可以从中了解苗族的历史、民族、宗教和民俗等文化现象,更多体现在了文学影视作品。
苗女放蛊
自古湘女多情,也就有了苗女放蛊锁定情郎,独占爱情的说法。相传蛊毒是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,通过人工培养将数十只不同的毒虫搁在一起,相互咬斗吞噬,最后存活下来的一只,也就集合了所有毒物于一身,形成了蛊虫,而且这种蛊虫不时要靠苗女的处女之血喂饲,进而与苗女产生了某种心灵感应,受苗女掌控,花样繁复,玄之又玄,令人谈蛊色变。一旦中蛊是无法由旁人来解的,只有下蛊的苗女才能解开。
放蛊之术,传女不传男,一般都是母女间私相传授,很多时候用于栓系情郎。蛊毒,无色无味,中蛊男子在不知不觉中就入了彀,若是对苗女中途变心,蛊毒就会发作,下场很是悲催。
这些情节描述,绘声绘色之处,不亚于怪诞小说,甚至很多神异故事无不取材于放蛊一说。如今的现实中,似乎已难以考证了。
辰州符
辰砂,又名丹砂、朱砂,是汞(俗称水银)的硫化物,以湘西沅陵(即辰州)一带质量最为上乘,故名辰州砂。古代朱砂批注、道教符箓等大量采用辰砂,深受人们喜爱。而由辰砂绘就的符箓,就是辰州符。
符咒的产生是伴随着道巫的起源而出现的,至于先有道,还是先有巫,却是众说纷纭。念动咒语,驱动这种专门的符箓,将会产生莫测的威力,起到保护、镇守、驱逐或镇压邪恶势力之用。为此,应运而生的辰州符愈发神秘诡谲了。
辰州符在湘西民间广为使用,饲养家禽贴符,能确保六畜兴旺;种植庄稼贴符,能确保种苗粗壮,虫鸟不侵,五谷丰登;兴修桥梁贴符,能确保过往行人安全;狩猎场地贴符,能确保野兽入网,满载而归;更有阖家幸福、安全生产等各种生活场景的贴符。
当然,这些辰州符的妙用故事在当地大为流传,津津乐道,又为湘西平添了偌多神秘。
这些秘辛,光怪陆离,莫衷一是,但至少体现了一种对生命和自然的敬畏,而它们的盛衰、流传,何尝不是一种天人交融呢。
(文/荷锄山农)